【磊枫】故事之外的故事
*小甜饼
*勿上升真人 祝两位拥有明亮的未来
01
“陈乐云和江楠，他们俩小时候怎么认识的？”一天的拍摄收了工，两位主演坐在旁侧休息，拉住编剧姐姐盘问。用的理由是想更好地揣摩角色性格，本质上更多的是对故事始末的好奇。该积累多少回忆，才能锻造出江楠看陈乐云的眼神，隐忍、坚定、不顾一切。
编剧虽没在剧本里写尽，作为故事的编撰者，却不会被难倒：“他们住同一个大院儿，陈乐云没那么闹腾，又是个好学生，总被其他男孩欺负。乐云只是不想反抗，却被江楠误以为太弱反抗不了，小姑娘就气势汹汹地张开双臂拦他前边，说不许欺负他之类的。陈乐云又是感动又是发笑，总觉得自己欠她个回报，便暗暗想着以后也要保护她。”
“你好蠢哦。”吴磊弯腰从纸箱里取水，给编剧和张子枫一人一瓶，递到听得认真的张子枫手里时随口说道，指代不明。张子枫也没深究，回了个八颗牙齿的傻笑，满脑子都是扎了俩小辫子的小江楠。
“认识之后，一切就顺其自然啦，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一起写作业。”
“江楠写作业会犯困，最后还是要抄乐云的。”张子枫调侃自己，惹得三人一阵笑。吴磊见她握了水瓶半天，伸手便拿回自己手上，扭开瓶盖再递回给她。
“这故事还多着呢，不过一个故事的魅力本就在它没讲完的部分，不是吗？”编剧再说了几句，便要起身去帮忙收拾片场，留两位主演继续在原地放空，用自己的小心思揣摩和想象着那对少年少女的故事。张子枫望向远处的十字路，车马交汇之处百十红灯闪烁，车里面坐着无数个思考中的灵魂，面对无数种可能的发展，行走在路上。
02
他们也没隐瞒二人相遇相处的故事，的确是像在采访中所提及的，刚开始客气万分，不像江楠和陈乐云，就像两个刚见面的姑娘小伙，每句话都在心里嚼碎了斟酌，怕扰了气氛。并不是一见钟情的戏码，只是任何青春期的男女生，面对异性总是会生分。
他们的关系是一次又一次笑场堆积着靠近的，两人实质上都爱笑闹，一个小动作做穿帮了被导演喊停，相识一眼没忍住笑到捂着肚子蹲下，嘴上还赶忙揽错：“我的锅我的锅。”还有总在状况外的小札，莫名地和张子枫亲近，每次吴磊牵上它温言软语地劝，却依旧躲不过被它拽着狂跑的命运。
和小札斗智斗勇一番回来，整个人风中凌乱，便看见张子枫坐在高花坛上等待，晃着短裙下两条光洁的小腿，冲他笑眯了眼。他忽然就觉得，江楠和张子枫，简直是同一个人。
都是太阳。
陈乐云的世界里没有光，当他行走在阳光之下时，眼界中呈现出的也仅仅是单调的暗橙色，提醒他：这不是夜晚。可这也不是白昼。也许——吴磊觉得也许，只有在江楠发疯一般捶他房门时，他才忽地记起来白昼的滋味。他暗如深渊的眼前，闪过江楠元气满满的笑容。
陈乐云受不了江楠的“背叛”。没什么比世界失了太阳更可悲的事情了，第一次是失明，第二次是江楠搬家。
吴磊从盲人的脸部表情中缓和过来，目光重新聚焦在张子枫脸上，她在安静地流泪，鼓着嘴憋住声音，是身为好朋友的倔强。吴磊看得失了神，他确凿地认为自己比陈乐云幸运，先一步明白了他生命中的太阳永远不会离去。
03
拥抱那场戏是在中后期拍的，导演组考虑到演员的磨合问题，便等到时机成熟了才张罗着开拍。
吴磊替陈乐云不平：“乐云都这么动情了，导演你还让他抱错人，这是欺负他。”
吴磊又扭头朝张子枫抱怨：“还有江楠，怎么能这样骗他。”装作恼怒的模样。
张子枫只是笑，与电影里江楠看陈乐云抱错人如出一辙，含笑的眸中眼波流转，少女的娇俏与得逞，轻轻柔柔地倾泻出来。
虽然后来关于这场戏最深的记忆点大抵是吴磊劈叉拥抱张子枫的滑稽动作，喜提热搜和剧组人员的哗然大笑。但吴磊记得最清楚的事他谁都不愿说，是终于把少女拥入怀中的喜悦以及她发间淡淡的清香。
04
杀青的时候叫了一大桌菜，火锅的热气捂得人脸蛋通红。大家相处好几个月，已然建立起简单的革命情谊，又是宴散别离之时，不免动了情，唏嘘一片。磨磨蹭蹭地吃了好久，总算填饱肚子，大人们开始添酒，觥筹交错。张子枫作为全场唯一的未成年人，只能喝橙汁陪乐，又觉得夜已渐深，有些意兴阑珊。
吴磊也不怎么好饮酒，被火锅辣得不行，满心满意想喝童年记忆中的豆奶。有些东西不想就没什么感觉，一想起便觉得仿佛世间甘露，馋得不行。饭店里正巧没有这玩意儿，他便邀了心不在焉的张子枫去临近的便利店买，顺便散散步聊聊天。
张子枫闲着无聊，便欣然起身。两人并肩走着，没了初见时的拘谨，顺着杀青宴上的话题继续吐槽，乐不可支。天色暗，路上行人也稀少，他们便没什么戒心地顺路走，不一会儿便找到家便利店。
“在这儿等我，我去买。”吴磊拍拍她肩叮嘱道，后者顺从地点点头，便倚着路牌看来来往往的车。刚转身没几秒，她手机便震了震，收到吴磊一条微信：“猜猜我今天会不会被认出来？”
幼稚。她笑着回：“您还是注意点吧，别嘚瑟。”
她往上翻了翻两人的聊天记录，才发现聊的还不少，谈天说地，图文并茂，还夹着不少魔性的一长串哈哈哈。她不知觉看得有点入迷，嘴角不受控制地翘起，直到有什么东西轻轻磕她脑袋顶，才回过神来。
本想斥责这个胡闹的大男孩，一扭头被他帽子围巾口罩全副武装的扮相吓了一跳，像被点了笑穴般忍俊不禁。
“哎哟您这，恐怖分子呢。”张子枫蹲地上哈哈哈地大笑，“谁要是认得出你我都佩服人家。”
吴磊把口罩收了，围巾拉到脖子，略带委屈：“我这不正常打扮吗。”
他把豆奶瓶子放在像蘑菇一样蹲着的张子枫脑袋上：“你的。”
张子枫腾一下站起来，抢过豆奶瓶有意拌嘴：“给东西的方式太凶残。”
“有本事你放我头上呀。”吴磊笑得可欢，还劈了个叉下降到和张子枫一样的高度，语带挑衅，“连和你对戏都要这样子哦。”
“你你你！”张子枫成功被激起挑战欲，拿了豆奶瓶便往吴磊头上蹭，对方也不谦让地蹦起来站直，还刻意踮了脚。这么一来张子枫的手臂无论怎么努力地伸长，手掌心也只能蹭蹭他柔软的头发，却够不着头顶了。
“服了你啦。”吴磊看她较劲的模样，一把拽过她手腕，同时小小地弯了腰，让她把那瓶豆奶砸在自己头上。
吴磊松开她手腕，无奈地摊开手：“这样扯平了。”
“哼。”张子枫小小地出了声气，低下头扭瓶盖。吴磊觉着自己可能嘲讽人家身高嘲讽得过了，便动脑子想去道歉，忙殷勤地伸手接豆奶瓶：“我帮你看。”
“不要，我自己开。”张子枫别过头，却弯起嘴角。
“真的不要嘛？”“不要。”“哦……”“哈哈哈。”
马路上的车声吵闹得刚刚好，这些各怀心思的小对话，便如浪花一般坠落进大海之中，再无第三人听见。
05
回了酒店，张子枫收拾好自己和行李时已是深夜，躺在床上打开微信，见吴磊半小时前给自己发了条消息。现在应该已经睡了。她很快地想，但还是点开聊天框。
“你还记得我们两个都说过的那句台词吗，完整的，急。”
张子枫纳闷，这家伙还是个演员吗，这都不记得？她一边暗暗嘲笑他，一边给他输入。
『我们要上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她还想问他，后面关于眼睛的那一句，两个人台词中的人称不一样，不知算不算“都说过”。
吴磊居然是秒回：『对对，就是这句。所以……』
张子枫盯着屏幕，摸不着头脑。两秒后她收到一条语音，愣了愣，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小心翼翼地点开。
吴磊说的是：『我们要上同一所大学，是吗？』
一语双关。
张子枫忽然想起来编剧姐姐说的那句“一个故事的魅力本就在它没讲完的部分”，如今更觉得意趣丰富。故事之外的故事，似乎也有许多可期许的未来。
她冲着屏幕弯了弯眼睛，回了句：『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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